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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道长/宋晓】霜雪千年（十一）

我我我滚回来更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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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岚为晓星尘拉好被子后便继续闭眼假寐，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感到身边有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料想是晓星尘又转醒了。
　　虽然晓星尘醒来那日二人以往之事已有了个交代，但宋岚总觉晓星尘心中仍隐隐有虑，面对自己也似乎有所闪躲，这几日他夜间睡得也并不甚好，宋岚都是知道的，有时他也在想，他是否是晓星尘对过去之事无法释怀的源头……若他不在，晓星尘是否能恢复得快一些？
　　他正准备睁开眼，就感觉面前一片阴影笼罩，有一双手小心翼翼地抚着他的眉。
　　他不睁眼，也能感受到那人注视着他的目光。
　　他也不敢睁眼，他怕一睁，便会溺死在那人眼中，便再也藏不住他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就似那年纷飞而下的桂花。
　　凶尸没有五感，但身为修道之人却有灵识，对周围事物有一定的感知。他感觉晓星尘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最终化为唇上点水般的轻轻一触。
　　那人也似做贼心虚，却强做镇定，迅速躺下靠着他乖乖入睡了。
　　良久，宋岚睁开眼，看着床顶交错的床木。
　　他如此庆幸自己只是凶尸。
　　若是他有心跳，想必此时早已脱离身躯。
　　但他又恨自己只是凶尸。
　　他这污秽之躯，如何能配得上晓星尘。再者，凶尸之身最是难言，他不似鬼将军，不是魏无羡所炼，也不如魏无羡那般对修鬼道了如指掌，他自己也不知这副身躯能在这世间存留多久，何时又会化为一抔黄土散去，到时，身侧之人又当如何。且不说世俗眼光，只这副身躯他便不敢无所顾忌地去爱所爱之人，更不敢奢求他所爱之人同样爱他。
　　可如今却又如何是好。
　　不如离去。
　　
　　第二日阿箐醒来后发现两位道长都还未从房中出来，便蹦蹦跳跳地去厨房做早饭去了。小姑娘这两天跟着温情习得了些许厨艺，如今兴致还高着呢。
　　可等她做好了早饭，宋岚和晓星尘却仍不见踪影。她跑到他们房前喊道：“道长！宋道长！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但却无人应答，她心下疑虑，“道长我进来喽。”
　　推开门，却见到晓星尘怔怔地坐在桌前，桌上是一张摊开的纸，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有事未了，先行离去，勿寻勿念。
　　不告而别，望君勿怪。
　　唯愿君安，缘见。
　　
　　
　　今日早上晓星尘醒来时身边已是空荡荡的了，他只当宋岚先起身出去了，可当他起来时却发现宋岚的拂雪不见踪影，只有霜华孤零零地躺在桌上。
　　当他走近时，便看见一张纸被压在霜华下，待他看清纸上写了什么，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从背脊窜上来。
　　他跌坐在座椅上。
　　宋岚是凶尸，这点他并未忘记，毕竟在他心里，造成这一结果的人就是他。
　　可他怎么偏偏忘记了。
　　凶尸不用睡觉。
　　明明是常识，可他却偏偏忘记了，这就意味着昨晚他所做的事，宋岚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一认知让晓星尘觉得犹如跌入冰窖。
　　子琛是否是因为他昨夜所为才走的……
　　日后若再相见该如何相对？
　　又或者，可还有机会再见……？

　　“道长……你怎么了？宋道长呢……？”
　　晓星尘这才回神，可他面对阿箐的询问却不知如何回答，良久，才吐出一句，“阿箐……子琛他走了……”
　　至于宋岚出走的原因阿箐觉得晓星尘应该知道，但他不肯明说，阿箐只觉得两位道长久别重逢，无论什么在这他们面前都是无关紧要的，宋岚怎么可能因为一些小事不告而别，毕竟相处那么多年，宋岚有多希望晓星尘醒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道长，宋道长不是说因为有事才走的吗？宋道长说有事一定就是有事，等他将事情处理好了一定会回来的！”
　　晓星尘惊觉自己的失态，收拾好情绪，摸了摸阿箐的头，对她笑了笑说，“嗯，抱歉，让你担心了。”
　　
　　然而几天过去了，仍是没有宋岚的消息。自从那日早上后，晓星尘看起来并无异常，对阿箐还是如往常一样温柔周到，但阿箐总觉得晓星尘并不开心，她想起了当初遇到晓星尘时他也是如此，虽面上不显，心中却无法开怀。看着晓星尘一个人，阿箐居然有些不习惯，几日以来，她也已经适应了有两位道长相伴的日子。
　　“道长，我们去找宋道长好不好……”
　　晓星尘顿了顿，苦笑道，“子琛叫我们无需寻他，我想，他大概有事不便见我们吧。”
　　“可……难道我们就真的等着缘分到了才见面吗……道长……阿箐想宋道长了……我们去找他嘛……”
　　“道长……”
　　“道长道长道长！”阿箐扯着晓星尘的衣袖。
　　“好好好，今夜时辰不早了，我们明天就去找他好不好？”晓星尘看着阿箐一脸委屈地撒娇的样子，不由得心软，但其实，他又何尝不想见他呢？
　　“好！”阿箐这才高兴起来，蹦蹦跳跳地去洗漱睡觉了。
　　
　　说着去寻他，寻到之后又当如何，晓星尘不知道。何况天大地大，要寻人也非易事，但仿佛是与阿箐相处久了，他其实很欣赏这小姑娘坦坦荡荡的处事态度，如今干脆什么也不去想，先找到人再说。能再世为人已是万幸，无论如何，都应有个结果，他不愿再留下遗憾。

　　
　　宋岚并未特意掩饰行踪，但也并未在何处定居，他一人四处行走，像极了阿箐还未醒来时的样子，但不同的是，他知道他挂念的人如今已经安然无恙地活在这世上了，这便够了。
　　他也曾想过，他这样一走了之究竟对不对，但他更害怕自己在晓星尘身边呆久了会愈加无法掩饰自己对他的感情。
　　毕竟这世间，有什么是比两情相悦更让人欣喜的呢？
　　但他是凶尸啊，一种他自己都不愿接受的存在。更何况，他说他有事未了并不完全是借口，温养二人的魂魄花了他太多精力，近日，他已觉得他这凶尸之身有了一些怪异的征兆，他不知道这征兆是凶是吉，也不知他是否能捱过这一劫。晓星尘醒来，他的心愿已了，这几年来他的牵挂就是他，如今能再相见，知道那人活得好好的，他便已知足，不敢奢求更多。至于他自己，是归尘还是归土，其实他并不在意，只是，即使真的时日不多，也不可在晓星尘面前死去。
　　这才是他必须要走的原因。

　　说到晓星尘与阿箐寻找宋岚已有半个多月，即使一路上确实有宋岚的消息，但是却没有一次是真的见到那个人，大多都是他们刚到，那人却已经离开了。
　　得知宋岚已不在这个镇上，晓星尘和阿箐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明知并不是宋岚刻意躲自己，但他仍有一阵失落感。晓星尘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想着当初宋岚是否也是这样。
　　正走着，忽然有个穿着某个世家家服的少年迎面走来，见到他们一脸震惊却又难掩欣喜，当他看向阿箐时竟有些许的羞涩。晓星尘对他身上的衣服略有印象，似乎是欧阳氏的家服，但他实在想不起来何时认识过这位少年。阿箐显然也注意到了，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袖子对他说，“道长，他好像是之前和魏公子一起的人。”
　　还未等晓星尘细想，那少年便神情紧张地走到了他们面前，“请、请问是晓星尘道长和阿箐姑娘吗？”
　　“阁下认识我们？”
　　“太好了！真的是二位！”少年一脸激动，“啊……我叫做欧阳子真，几年前曾跟随魏前辈到义庄，与宋子琛道长有过一面之缘，对两位道长十分仰慕……今日一见，万分荣幸……是晚辈失礼了，道长勿怪。”
　　“原来是欧阳少宗主，幸会。”
　　也许是晓星尘较温和亲切，欧阳子真本身也是个自来熟，这一来二去也没了刚开始的拘谨，“道长与阿箐姑娘这是要去何处？”
　　晓星尘笑了笑，“在下与好友走散，正要去寻他，不知少宗主可有子琛的消息？”
　　“宋子琛道长……？啊，前几日听人说在前面那个镇中见到宋道长夜猎，想必现在应该没走多远。”少年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道长……我可以和你们同行吗？”
　　“少宗主独自一人出门，若是久了，家中长辈想必会担心，不用先回家报个平安吗？”
　　欧阳子真听了这话尴尬地挠了挠头，“说来惭愧，其实我刚从家中跑出来……就是想寻得道长们，希望可以跟着道长们历练一番，还望道长不要嫌在下累赘……”
　　晓星尘不禁失笑，“既然如此，若少宗主不嫌弃，便与吾等一道走吧。”
　　欧阳子真确实不怕生，阿箐也是个活泼的性子，没几日两个孩子便混熟了。只是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一路上吵吵闹闹，倒是增添了不少趣味。
　　晓星尘看得出这位半路遇见的少宗主年纪虽轻，但是资质甚佳，前途无量，为人开朗但也不失稳重。虽然平时喜欢和阿箐玩闹，但却极有分寸，也时常让着她。
　　看着欧阳子真眼中一闪而过的宠溺和满脸笑意，晓星尘突然想到。
　　年轻真好。
　　
　　
　　春夏之交，小雨淅淅。
　　欧阳子真虽是离家出走，但并非真的与欧阳宗主闹翻，他们所到之镇有欧阳氏的产业，他还是要去转一圈好让他爹知道这个不孝子还活得好好的。
　　晓星尘和阿箐撑着纸伞走在街上，忽然看见一个黑衣挺拔的身影，不是宋岚又是谁呢。
　　可他身边还有另一个人。是一个眉目秀丽的女子，似乎与宋岚关系匪浅，二人共撑一把伞，缓缓向前走去。
　　晓星尘望着这一幕，心中不知何滋味。宋岚平日里不喜与人亲近，若之是泛泛之交，即使并肩而行也是浑身散发着疏离之感，而如今似有不同，晓星尘感觉宋岚整个人似乎柔和了不少，那个女子也毫不惧怕宋岚给人的凛冽之感，温柔地笑着与他说话。
　　“道长，那个姑娘是谁呀？她和宋道长很熟吗？”阿箐颇有不满地说。
　　“……不知道，我并不认识。”说实话晓星尘内心是略有些酸涩的，且不说他对宋岚的感情，当初他与宋岚几乎形影不离，二人可以说对对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但他却不知宋岚何时与一位他不认识的女子如此亲近。但转念一想，宋岚也是个活生生的独立的人，自己虽与他相交甚厚，说是形影不离也并不是真的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也不代表对方不能不经过他认识别的什么人，自己这样反倒像个怨妇似的，像什么样。想是这样想，但心中苦涩却难以散去。
　　
　　而那边，宋岚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回头一看，惊得晓星尘带着阿箐往巷子后面藏。
　　“师兄？你怎么了？莫不是想我师嫂？”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丫头还是那么伶牙俐齿。
　　说来也巧，宋岚这次出来，竟遇到了白雪观当年外出修行的师妹，两人皆以为白雪观已无人生还，见到彼此时简直不敢相信。
　　师妹本想拉他叙旧，奈何自己已出来数日，修行的落泉道观中仍有要事，不得已要回去，宋岚便送她到修行师门约定相遇之处。
　　“前面不远便到了，师兄留步吧。你我多年不见，此次一别，只愿不日还能相见。若师兄愿意，随时可到落泉山找我。”
　　宋岚看出小师妹的不舍，毕竟如今白雪观中人也只剩彼此了，他点了点头，“一路多保重。”
　　“师兄保重。”这才打开自己的油纸伞，走前还回头对宋岚摇了摇手，宋岚平静地望着昔日还够不着他的腰，如今已能独当一面了的小姑娘，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雨雾中才转身离开。
　　宋岚觉得自己可能太想晓星尘了，他总觉得似乎看到了晓星尘，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其实晓星尘和阿箐确实在他身后走着，宋岚似乎有所感知，回头望，却只能看到白茫茫雨雾中若有若无的身影。蒙蒙细雨越下越大，加之距离太远，实在无法看清。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只能转身继续走。
　　
　　“宋道长说缘见，竟是缘也不见吗？”一道清澈的声音夹杂着雨水拍打屋檐上的瓦片的落雨声传来。
　　宋岚猛然回头，那暮雨中哪还有什么身影，他无奈地摇摇头，只当是自己的幻觉罢了。
　　
　　“道长，我们为什么要躲啊？”阿箐看着晓星尘冷静地问出那句话，却又在那人转身之际瞬间逃离。
　　“……我们总要先找到子真吧。”
　　道长你就装吧。阿箐默默吐槽。
　　
　　下过雨的夜空更加清澈透亮，明月渐渐升起。
　　阿箐半拉半扯着晓星尘，已站在了宋岚门前。欧阳子真在一旁哭笑不得，原来道长也会有近乡情怯的时候啊。
　　“道长，敲门啦！”
　　“……”晓星尘万分紧张，不知真见到那人时要怎么办，那人……会不会不想见他……？
　　他指尖微颤，轻轻地扣了扣门，一手紧紧地握着，指甲都快陷入手掌中。
　　“哎呀道长你这样敲门，宋道长听得见才怪呢。”
　　然而她话音刚落，门便缓缓地从里面打开了。
　　宋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门前站着他最牵挂的两个人，还有一个眼熟的少年，似乎是当初在义城与魏无羡一道的。
　　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凝固了。
　　晓星尘感到万分尴尬，却又不知所措。
　　“怎么不进来？”宋岚先反应了过来，看着晓星尘，声音轻柔。
　　“我……”晓星尘一时语塞。
　　“呜宋道长——你是不是嫌阿箐不乖，是不是不要我们了？”阿箐回过神，看见宋岚，一下撞进了他怀中。
　　自她醒来后，一直跟着宋岚，宋岚待她亦兄亦父，在她心中的分量不比晓星尘少多少，如今久别重逢，除了帮晓星尘缓解尴尬，也确实是真的想宋岚了。
　　宋岚低头看着委屈撒娇的少女，摸了摸她的头，“胡说什么，怎么会？”
　　说着便拉过晓星尘的手，对欧阳子真点了点头，“先进来吧。”
　　四人坐在主堂中的桌前，向交代了一下自己的来历，得知宋岚记得自己后又感觉三人似乎有事需要独自解决，便知趣又欣喜地回了房间。
　　“……子琛……”
　　“嗯？”
　　“……子琛为何要离开？”
　　一阵沉默。
　　宋岚看着晓星尘几乎要将自己的衣角捏皱了，只能不着痕迹地抓住他的手，随即又松开。
　　“事到如今，我也不应隐瞒。”宋岚言简意赅地说了他的身体状况，只说自己在寻解决之法，只是怕他们担心。
　　“难道子琛离开我们便不担心了吗？子琛可是与我生疏了，如此紧要之事都不愿与我说？”晓星尘此时已无心顾忌自己那晚所做之事，看着宋岚的眼中满是不赞同与担忧。
　　“是我不好。别担心，夷陵老祖善此道，这里离姑苏蓝氏也不远，择日再请他相助。”听他这话，晓星尘才略放心了些。
　　又闲谈了几句，阿箐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宋道长！今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姑娘是谁呀？”
　　“阿箐！”晓星尘喊了她一声，小姑娘扁了扁嘴，做了个鬼脸。
　　“是星尘与我生疏了才是。那是师妹，从小便在落泉山修行，薛洋灭白雪观不过为了报复，并不知师妹是白雪观人，便没有赶尽杀绝。她很少回来，所以你并未见过。连我也忘了白雪观还有其他幸存者，此次相见实属幸运。”宋岚顿了顿，“……师妹已寻得道侣，此次回落泉，大概不久便会成亲。”
　　阿箐这才满意，笑得比花还灿烂，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却还要再尽一尽小媒人的职责，“天色晚了，我先去睡啦，道长你们早点休息！”说完，便一溜烟跑了。
　　宋岚所住这座小宅子是当初师娘与师父建立白雪观之前的居所，虽不大，却也雅致幽静。小宅只有三间房间，本来晓星尘已无需与宋岚同居一房，但如今又多了欧阳子真，阿箐又是姑娘，于情于理二人都只能将就一下。
　　回到房间，宋岚与晓星尘只是照常洗漱然后上床睡觉，似乎这几月的离别不曾发生过。当烛火被熄灭后，晓星尘突然想起宋岚对那日自己偷吻他之事一清二楚，便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才好，只能紧闭双眼，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宋岚却宛如不知，帮他拉好被子，在他身边躺下。
　　“星尘。”
　　“子琛？”
　　“……无事，睡吧。”

       TBC.

欧阳子真同学终于出场了 感觉自己有点话唠…但要相信这是为了不久后的甜饼的铺垫
至于为什么道长不能和欧阳子真一间房 因为宋道长会不乐意啊哈哈哈
这一章终于点了题 是的就是霜雪千年那首歌 其实这才是最开始想写的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前面多了2w+的铺垫……然后感觉还是没写出想写的感觉 略流水账……但该交代的终于交代了……
不足之处 欢迎指出 轻拍QAQ
还有更得真的很慢 要跟你们道歉 真的不好意思QAQ
噢对了问一下……你们想上车吗………_(:з」∠)_